輔仁大學天主教學術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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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與學】 淺論拉內的超驗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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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論拉內的超驗神學

陳文祥
天主教學術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根據拉內的主張,萬物的可理解性就是所有存有的超驗屬性,超驗一詞在這裡首先是用士林哲學「超乎範疇」(surpassing the categories)的意涵來說的,而更專門的意義在於,這樣的可理解性的來源並非沒有理由的,也或者並不在於僅僅是和想要把握某些知識的問題的關係而已,而外在於存有本身,相反的,其意謂可理解性從屬於內在,打從一開始,從其本性一直到其本質的構作皆是如此,故是超驗的。總之,拉內所謂的超驗方法,並不是像康德的超驗演繹是一種特別的哲學方法,而是一種對基本的人類問題和生命經驗的探問的方法和宗教連繫起來。

拉內將超驗方法運用到對神的探問,對神學方法卓有影響,根據
Edward Vacek的研究,拉內的「超驗神學」(transcendental philosophy)已經為成構思神學的基本方法了,然而,同樣被歸類於超驗多瑪斯學派的另一位重要思想家,郎尼根則將對超驗的理解找到認知理論的基礎,更加基礎性地突顯了超驗方法在知識論的面向而不是一開始即關注神學的議題,雖然郎尼根的主要目的仍然在於體認超越者的存在,並視這樣的超越者為吾人超驗機能存在的理由。


拉內所關注的「超驗哲學」並不是尋覓批判知識作為建立形上學的條件,相反地,他認為形上學自始就是必然的基礎,及所有知識的內在。而人就是任何形上學的出發點,及其合一的條件。這樣根本性的質問就像奧古斯丁所描述,我們的心無法安息除非安於上主。奧古斯丁對人類無限的渴望的描述,更好由拉內對超驗的理解所架構起來,而比康德的超驗演繹來的全面與整全。


拉內的論證一樣從探問開始,他指出一個基本的事實是,我們天生會去問問題,然而這意謂什麼?拉內的分析從問題本身開始:一個問題可以被提出,必須包含兩個前提,一是這個問題為可能可以被問的,其二是有必要去問的,人們才能夠也才會去問。而如果此問題可以被提出,那就表示,我們所問
事物至少在其原理上必須可以是可被認知的;而如果我們的確有必要去問某個問題,也就表示我們對其答案並不十分清楚,但我們也知道問題最後能被解決,而不再有任何問題。


再者,我們會問所有問題,其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我們會問人什麼是存有的問題,因為人的探問幅度不會停留在自身,人會將自身的經驗所得做為進一步超越的基礎,朝向使經驗得以成立的更高存在。在《聖言的傾聽者》(
Hearer of the Word)一書中他不只一次的強調:諸多存有本身的存有是什麼及其普遍性是什麼?這是我們不能迴避的問題,這是我們存在的必然部分,是我們的出發點也是唯一的出發點,他也認為所有的形上學都含攝在這樣的分析之中。


最後,為什麼我們問「存有的問題」會與神的問題相關?拉內的論證是這樣的,存有是可以理解的,但只有純粹的存有才能是與存有本身與認知絕對的同一,並且完美地理解存有的概念,所有只有純粹或絕對的存有可以沒有問題可再被追問。人作為有限的超驗意識的精神體,我們去問什麼是存有是就顯現我們是有限的存有,但我們能夠去問,而且必然會去問,我們必定會這麼做的原因在於,這是存有本身的本質,認知與被認知是完全等同的,我們關於人類主體的本體的全體探問的出發點,最終終究會顯示出乃是源自於絕對的天主。
[1]

拉內思想則關注於人的整體的存在本體,而以超驗哲學將形上學與知識整合起來,而在神學實踐上,則是以基督宗教教義為其基調,雖然仍重視人的主動與先驗性,但似乎特別強調神在人身上的主動作工,斷言人與神合作的進化正是宇宙的目的。
其在神學研究上也建構了系統綿密的方法,在此基礎上提供了理論與神學的辯證與相互證成的可能性。


[1]Karl Rahner, Hearer of the Word, trans. Joseph Donceel, (New York: The Continuum Publishing Company, 1994) p.40